在美国爱达荷州南部群山苍茫之中,有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宜人之地,名为太阳谷。半个多世纪以来,这个冬可滑雪、夏可狩猎的所在吸引了众多名流。在太阳谷饭店一楼走廊内,挂满了曾在这里驻足过的名流的照片,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美国现代作家欧内斯特·海明威。
海明威1939年第一次来到太阳谷,随后的人生便与太阳谷紧密相连。就在太阳谷饭店206房间,海明威完成了名著《丧钟为谁而鸣》的写作。饱经奔波之后,海明威于1958年定居太阳谷的凯彻姆。1961年7月2日,不满62岁的海明威在凯彻姆家中自尽,后葬在凯彻姆公墓。
作为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海明威的作品多显“硬汉”风格,乃至于有“读海明威宜舞剑”之说。曾做过战地记者的海明威一生充满传奇色彩,也留下诸多谜团。多年来,凯彻姆图书馆自发收集有关海明威的历史资料。图书馆负责人珍妮指着一幅海明威须、眉、发已全白的照片说,这是海明威人生最后时期留下的一幅珍贵照片,“从那副极为衰老的面容看,他哪里像一个才60岁出头的人?他的内心一定在经历着很多痛苦。”
在诗画般美丽的太阳谷内,海明威经历着怎样的痛苦?海明威曾以名言“人生来就不是为了被打败。人能够被毁灭,但是不能够被打败”著称于世,如此一位硬汉,为何最终选择了自我毁灭?凯彻姆市专事海明威研究的杰奎特先生解释说,一生勤奋的海明威视写作如生命,但因晚年病魔缠身,失忆严重,无法继续写作令海明威痛苦不堪。
在凯彻姆图书馆内,书桌上一卷已经发黄的历史档案引人注目,其封面标明“美国中央情报局、联邦调查局关于海明威调查解密档案”。在这一卷已经解密的档案资料中,还有多处被黑墨涂抹的段落,表明其中不少内容仍不愿面世。这一卷宗无言地述说着在上世纪中期美国麦卡锡主义猖獗的背景下,曾被列入黑名单的海明威曾经有过怎样的痛苦压力。而这一段历史又是在太阳谷的人们介绍海明威生平时被有意无意地予以忽略或轻描淡写一句带过的。
这是一段不能被忽略的历史。因为当时光已经进入21世纪后,意识形态色彩浓重的冷战思维在美国社会中仍不时泛起。这种早已过时的思维模式又在以顽固的隐性形式阻碍着国际社会间的平等交流与友好合作。
在太阳谷一个山坳处,矗立着海明威纪念碑。青铜样的海明威头像面向群山,神情若有所思。我问珍妮,你如何用一句话形容海明威的一生?她说:“海明威的一生是一部巨著。”诚如斯言!海明威的一生是一部有待细细品味的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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